【昀鸥】白昼不落地
以S8E1为背景
有ooc
6k+ 放心食用
鸥迪嘉&张摇滚
失忆公馆馆主 神秘陌生旅人
“天黑黑,会不会,让你忘了我是谁”
Chapter1.
无尽的漩涡在如墨水般晕染开的黑暗深处掩埋。
思绪在无数碎片里游走,无可抗拒地落入正在被黑暗撕裂吞噬的记忆轮回中。
鸥迪嘉又一次梦到了M160年的那场春日舞会。
为什么是“又”?
她不知道。
装潢华丽的大厅,珍珠制成的珊瑚珠光吊灯,熙熙攘攘的人群。
旋转楼梯上蒙着面的富商们高谈阔论着,吧台处的客人们正在相互搭讪。
舞者们戴着精致的黑色丝绒面具,披着红色镶金边斗篷,在舞池里伴随优雅而富有节奏的音乐声中起舞。
“Ellie”
鸥迪嘉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名字。
梦里她的身子在舞池中央起舞着,不停地跳,不停地跳,她扯着身子想挣扎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想起某段听说过的童话,想起那个忘记了吟唱圣诗与祷告的凯伦,想起了那双永远无法停止跳舞的红舞鞋。
会一直这样跳下去吗?
直到世界迎来白昼落地,直到时间穿过岁月的罅隙,直到无尽的轮回迎来此生的终结。
她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机械地、沙哑的如同命令般的声音:
“找到那个右脖颈处有月牙形胎记的男人,”
“杀掉他。”
Chapter2.
鸥迪嘉在黑暗里向白光伸出手去,慢慢从遥远的梦里醒了过来。
然后,她对上一双幽深的异色瞳孔。
仿佛湛蓝色的湖水,而另一只却是漆黑的夜幕。
它们都温柔地藏起道不明的情绪,在泛着旧黄色的、久远的唱片声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早安。”
男人轻轻地对她说。
鸥迪嘉安静地坐在蔷薇木的梳妆台前,纤长冰冷的双手乖巧地安置在油画碎花白长裙上,卷起如水波般粼粼的褶皱,仿佛一个精致小巧的娃娃。
镜子里,她望见自己苍白瘦削的脸颊和空洞迷茫的瞳孔。
悠扬的唱片声中,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低着头,用木制的梳子轻轻替她梳理她的头发,一股,两股,然后慢慢为她编制出微卷的柔顺的辫子。
他突然抬眸对上鸥迪嘉的眼睛,错愕中鸥迪嘉慌忙看向别处。
“——唱片里播放的是Ellie的《落日》。”
他说着垂下眼,最后打理了发尾处的打结。
然后,他温柔绅士地牵起鸥迪嘉的手,带她走出房间。
他们绕着旋转楼梯缓缓地由台阶至下时,鸥迪嘉问起他的姓名。
他说,他叫张摇滚,某个暴风雪的夜晚他来到这座日不落公馆,成为借宿在这里的旅人。如今他自愿成为公馆的下仆,照料起馆主的生活起居。
她又问起自己的姓名。
鸥迪嘉。
张摇滚念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时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
“——你叫鸥迪嘉。”
在之后,鸥迪嘉又问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这一次,张摇滚没有回答。
他们经过玄关处走向大厅,在那里,鸥迪嘉看到雕刻着藤蔓与枝杈的墙壁上的巨大时钟。
清晨的阳光透过齿轮的缝隙,洒落在大厅的地面上。
这里的时钟,真的在转动吗?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
Chapter3.
他们的脚步停留在会议厅的门前。
推开木制的门扉,恍惚间,鸥迪嘉似乎看见一个诡谲如梦境重叠般的奇景:
空空如也的六张木椅上分别坐着看不清脸的、模糊的人影,沉睡在桌前,手上缠着蛛丝,延伸至高高的天花板。
她缓过神来时,其余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右桌角穿着褐色皮大衣的身影与眼前会议室里坐着的的少年逐渐重合。
蒲猎说,鸥馆主,我遵照约定在极昼这天来到了这里。
他还说他带来了鸥迪嘉最喜欢的蝴蝶标本。
鸥迪嘉接过那册标本,看着那只如同枯叶般的蝴蝶,她想,这一定是一只飞不出记忆的蝴蝶。
蒲猎在暴风雪停止后离开了公馆。他要继续在迷雾森林里打猎。
他没有问鸥迪嘉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比鸥迪嘉自己更清楚她失忆的原因。
都不重要了。
至少他答应他们还会重逢,他还说,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想起来一切。
鸥迪嘉于是向张摇滚询问自己失忆的原因。
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忘记了昨天发生过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这不是我第一次失忆吧,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已经习惯了失忆的我。
“的确,”男人承认,“这不是你第一次失忆了,以前,你也会忘记一切,甚至自己的姓名。”
——所以,你知道关于我所遗忘掉的故事么?
像是早已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猜到她会问出这句话,他再次——在昏暗的烛光里牵住她冰凉的手。
Chapter4.
楼梯边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幽色的红与蓝象征着房间主人的残酷冷血,生锈的锁链和刑具,牲畜的骷髅与头骨,布满蜘蛛网的油灯,阴森,恐怖,压抑笼罩在屠宰房里。
在那里,鸥迪嘉知道了那位第四任馆主——贾鲨鲨尘封的往事。
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固执地坚守着自己内心所谓的是非天平,以所谓的规矩束缚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养父,甚至他自己。
作茧自缚的他通过一次次意识旅行,以不同人的身份,杀死了所谓背叛家族、不守规矩的反叛者们。
而鸥迪嘉在成为馆主后,便以新馆主的身份开启了一次又一次意识旅行,企图通过杀死贾鲨鲨,改变后代无数人因此丧命的结局。
或许鸥迪嘉的记忆就是在那时经历了磨损。
张摇滚如是说道。
鸥迪嘉望着他依旧温柔却又依旧忧伤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试图抓住有关这些的回忆,却终是徒劳。
可是从她走出馆主房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如同肌肉记忆,门框、走廊、楼梯、玄关,包括雕着藤蔓和巨大时钟的墙壁,甚至是这个她认为自己失去记忆以前也绝不可能常来的屠宰室。
那种很久以前弥散在空气里也无处藏匿的腥气,她竟没有什么不适应。
都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后早已演绎过无数个岁月的荒唐剧幕,舞台、演员俨然到齐。
至于她究竟是那唯一的观众,还是第二个登场的、没有剧本的演员。
鸥迪嘉咬了咬不见血色的嘴唇,你在骗人。
——我不会骗你,我的大小姐。
张摇滚轻轻地对她说。
可是我不傻。
年轻的姑娘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地说。
你呀,撒谎甚至都没说清楚,我究竟为什么要不惜耗费自己的时间在一次次轮回里杀死他。
就因为我是他的族人吗?
还是说,我是本该被他审判的——罪人。
鸥迪嘉此时笑起来,扯动着娃娃般漂亮的五官。
她用力扯出的苍白到不像话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张摇滚这拙劣的演技,又像是在笑话这个没有记忆、宛如婴儿般的自己。
二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突然她开口问起,山下那片迷雾森林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喂,告诉我吧。”
关于我的一切。
Chapter5.
鸥迪嘉喜欢自己的家。
恩爱和睦的父母,可爱可亲的姐姐,她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普通的生活。
可她热爱这份普通,她喜欢这些平凡,她在柴米油盐里穿梭,她喜欢风里有饭菜香,喜欢家里有生活的气味。
最喜欢的,是幸福生活在这里的一家人。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她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喜欢这里。
直到爸爸的生意逐渐落魄。
渐渐地,他开始学会酗酒。
第一次,他开始家暴妈妈。
鸥迪嘉永远忘不了那段灰色的童年里,妈妈独自走向迷雾森林,在一棵巨大绿荫的古树上挂好绳子时,那副终于要解脱般平淡而释然的神情。
那天她像疯了一样朝妈妈跑去,死死抱住她的身体,哭着求她不要丢下自己。
那天妈妈在心里可能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妈妈真的没有丢下她。
她选择抛弃了那个绝望的自己,那个本该解脱的自己。
仅仅为了她年幼的孩子。
那天,她们牵着手回家。
即使苦难已让家不再是家,快乐的日子也终归是有的。
爸爸去外面酗酒的日子里,妈妈会带着她和姐姐到森林深处的小木屋去。
森林深处的棚户区,被称作“小镇垃圾”的地方。
空气里裹挟着青草香,疯狂在森林里撒野奔跑时,耳边是鸟虫的鸣叫和微风的轻吟,斜洒下来的夕阳透过树荫的缝隙,在雨后湿润的泥土上形成斑驳的树影。
在那里,妈妈会教她们画画,把自己最喜欢的《落日》唱给她们听。
妈妈,你为什么喜欢落日?
因为——幸福的人总能看到落日,海鸥是最自由的信使。
有一天,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向爸爸提出了分开的打算。她跑到救济过自己的棚户区,向所有的居民诉说了自己的经历。
那晚,鸥迪嘉满嘴是血地躲在小小的角落里,在一片模糊不清里她看见明晃晃的啤酒瓶一遍又一遍地砸向妈妈的头顶,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孩子,无论这世上有多么黑暗,你都要记住。”
勇敢地,勇敢地,去面对它。
后来,妈妈带着小女儿鸥迪嘉穿过森林,准备去镇上的法院寻求帮助。
年幼的鸥迪嘉以为,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落日。
幸福终于可以到来。
Chapter6.
空气里散发着糜烂尸体的气息,没有鸟叫虫鸣,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森林、绘画、小屋。
童鞋、破衣、尸骨。
鸥迪嘉永远也忘不了那种疼痛。
被蒙着双眼,双手捆在背后,尖锐的匕首扎入了心脏。
手写着落日歌词的卡片,就放在母亲冰凉的身体上,上面写着:
不服的独行应该被审判
不同的自我活该被嘲讽
苦痛的过往应该全部被埋葬
鸥迪嘉偏右的心脏救了自己一命。
在那之后,森林深处多了一个孤独的流浪画家。
是她,也是她的妈妈。
她们已经是同一个人了,鸥迪嘉心想,我会带着妈妈的那一份,做海鸥那样的信使,做最自由的灵魂。
然而,厄运总是缠住最可怜的人。
无数次在深夜里被梦魇缠绕,无数次仿佛回到那个噩梦般的森林,梦里她被反绑着手,蒙着眼睛,匕首一次又一次没入她的心脏。
直到第二天清晨,报纸上便会刊登有受害者被“落日杀手”残害的消息。
她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那年受神秘人之邀来到日不落公馆,在与同行的几人共同经历种种后,得知自己是“落日杀手”贾鲨鲨的意识旅行伴随者。
后来她知道了自己还是贾鲨鲨要审判的罪人。
后来她为了改变此后的所有悲剧,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将贾鲨鲨推入了空空的电梯间。
后来她成为了日不落公馆新的主人。
那天夕阳的余辉透过时钟落在她栗色的海藻般柔顺的发丝上,她像极了代替天神救赎人间的神之女。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天父是残忍无情的。
成为救赎世间的救世主的代价是,她将永远失去拥抱自由的权利。
成为馆主的那天起,森林深处的流浪画家永远的沉睡了下去。
是鸥迪嘉为她安排了葬礼,她的墓碑似乎不能为世人所看见,所以鸥迪嘉把它葬在了心里。
此后,她的容颜会永远停留在27岁,直到死亡将她的灵魂带去天国。
可是,她早已从管家那里知得知贾鲨鲨并未死去。
于是她开始像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轮回在时空漩涡里,企图回到M160年的那场春日舞会。
不知道为什么,那似乎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夙愿。她固执地轮回着,就像无数次做起那些可怖的噩梦,她无数次游走在时间与时间里,哪怕她明知意识旅行会消磨她的身体。
杀掉他。她对自己说。
杀掉他。
杀掉他。
杀掉他。
杀掉他。
每一次意识旅行后她都会做梦。
去一次,梦一次。
梦一次,去一次。
梦里她回到了那片迷雾森林,在黑暗里她感受着母亲早已冰凉的体温,感受着心脏的剧痛。
绳子捆住手脚,黑布蒙住双眼。像待宰的牲口一样。
一次又一次。她最不愿回忆的场景。
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为旅行才会做梦,还是为了做梦而去旅行。
她知道自己怨不了任何人。
是她不肯放过她自己。
也许那个曾经的流浪画家就是在那个时候苏醒。
她知道自己是那个名为自由却真正困住她的枷锁,她知道鸥迪嘉的噩梦与旅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浩劫,她想,只要打破其中的任意一环,一切都将重新复原。
所以,在某个不见月亮的夜里,她是以一个葬在那人心里的孤魂,悄悄离开了鸥迪嘉馆主的记忆。
这一次,她亲手抹去了那个流浪画家的存在。
直到第二天天明,鸥迪嘉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在不算太亮的白光里,她第一次发现,她已忘却自己的姓名。
Chapter7.
鸥迪嘉看着眼前的屠宰房。
她感到心脏处剧烈的疼痛着,沉重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等到缓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张摇滚伸出他那关节鲜明的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擦拭脸颊旁的泪痕。
他用宽大的黑色风衣包裹住她,任凭她将头埋在自己温热的胸膛,感受她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在灵魂的深处,她与他共振。
也许之前的失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提起迷雾森林,也从来没想过要知道发生在那里的一切。
所以她永远都被困在自己的囚笼里。
究竟失忆了多少次呢?
两次,三次,还是几次?
距离她成为馆主的那天,又过去了多久呢?
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
这一次,鸥迪嘉终于勇敢的选择了面对那些被过去的她故意忘记的一切,所以,她再也不会失忆了,对吗?
张摇滚没有说话。
他们再次穿过走廊,穿过巨大时钟的大厅。夕阳晕染地面,金黄地,哀伤地。
啊,真希望白昼永不落地。
鸥迪嘉轻轻地说。
黑夜不会到来的话,清晨也不会来临。那样,或许就不会忘记。
——其实,我从没想过要骗你,我只是,最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那些苦痛的过去。
是啊,我也是。鸥迪嘉说。
他们漫步在寂静的公馆里,那时鸥迪嘉觉得,张摇滚才像是这里的主人,而自己更像是一位陌生的旅人。
经过长长的回廊时,鸥迪嘉突然转过头。
“其实,”她对上张摇滚那双异色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刚刚睁开眼的时候,就很想告诉你
——你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是吗,他笑了。
那双眼睛曾是他的梦魇,是他痛苦的深渊,是他无数次戴上墨镜试图掩藏起的缺陷。
是他另类的证明。
“——我突然觉得,要不然还是不要失忆了吧。”
因为有一件值得期待和不愿忘记的东西。
所以即使这样会想起那些让我痛苦的过去。
也还是不要再失忆了吧。
“因为——
我不想忘记你的眼睛。”
鸥迪嘉轻轻地说道。
那一刻,她看到对面那人原本充满着哀伤的眼睛好像一瞬间充满希望起来,像是在一片荒芜里生长出一朵热烈的玫瑰。
Chapter8.
张摇滚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鸥迪嘉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丑陋的、怪物般的眼睛。她却夸它好看。
他想起郝平凡,那个自己曾经暗恋的女孩,那个永远留在了花一样的年纪的小姑娘。
曾经,她也是这样看过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到最后却不再选择相信他,直至肉体死去。
他想起公馆重见天日的那天,鸥迪嘉为了救赎所有人成为了馆主,她的模样,永远停留在27岁,她的身体,永远囚禁在馆里,直至灵魂死去。
他想起自己再次冒着暴风雪的天气在落日前闯入公馆的那天,想起那位神秘的管家将契约摆在他面前。
管家说,鸥迪嘉已经呆坐在馆主房里整整一天。
不吃不喝,甚至忘记了与蒲猎的约定。
在蒲猎如约将为她精心准备的那些好吃的酥饼蛋糕甚至新鲜的兔肉交给她时,她只是说,我不要这个。
蒲猎问,那你想要什么。
鸥迪嘉说,我要像我一样没有记忆的蝴蝶。
张摇滚就是在落日镇百年难遇的第二场暴风雪的极昼,在蒲猎离开馆内后赶到的。
那天,他再一次见到了那双曾热烈而真挚的望向他的小鹿般明亮的眼睛。
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一片虚无空洞,还有莫名让他心痛的悲伤。
什么样的人的眼睛会那样毫无欲望,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心情,唯有真正的——神之女。
是啊,只有神之女,才会慷慨地献出自己的全部,哪怕代价是孤独与自由。
他知道,在馆内与她重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为了她最虔诚的信徒。
他答应与管家交换自己的生命,化作不老不死的灵魂,永远禁锢在这座公馆里,成为第二任管家。
她是他的主人,他的大小姐,他的神明。
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留在她的身边。
哪怕她永远都会在清晨忘记自己和他的姓名。
哪怕在她离去后,他将独自一人承受数百年的孤独。
Chapter9.
白昼还是会落地,黑夜也终将到来。
馆主房外,张摇滚将煤油灯放在它原本的位置,轻轻将它吹灭。
然后他走进来,细心地替鸥迪嘉掖好被子。
她永远还是那副模样,馆主的身份让她会永葆容颜,直至死去。
“明天,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了。”鸥迪嘉说。
“——什么?”
“没什么,”鸥迪嘉笑起来,
“我是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对吗?”
“——嗯。”他轻轻地回答。
Chapter10.
温暖的炉火在深夜里劈啪作响。
张摇滚静静地坐在管家房里。
管家房里堆满了厚厚的书籍,张摇滚本不是一个能静下心来认真看书的人。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开始学着和它们打交道了。毕竟,他们还会陪伴彼此很久很久。
久到有一天,张摇滚也会像那个总是说着谜语的前任管家一样,在数以百年的孤独里忘记自己的姓名,自己的过去。
直到馆迎来它一个又一个的,新的主人。
他摊开一本写着“The Third”的厚重的记事簿,蘸染上墨水的的羽毛笔,在泛黄的书页上沙沙的记录着:
第1384次问我她的姓名。
第279次主动提起迷雾森林。
第52次祈求白昼永不落地。
笔尖的主人顿了顿,然后,他一笔一划地、小心翼翼地写下:
第1次听见她说——
“我不想忘记你的眼睛。”
等到太阳升起,她或许仍旧会忘记,又或许真的能想起。
无论怎样,都不重要了。
早安总要留到清晨,明天也会是新的一天。
对吗。
“——圣哉 圣哉 圣哉
——天父啊 向您送去我的祝福”
“——无论时光荏苒,
——无论荆棘几度,
——无论你的颜姿,将化作何形。
——我都将于此馆内,与你相迎。”
——《海市蜃楼之馆》
END.
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构思创作了两周,熬了两大夜
云鸟侦芒宇宙心动搭配第一个写成的
其实想说不止是馆主与旅人(管家)的故事,更是流浪画家与唱片店员的故事
她会给他平等的对待,他会让她不再孤单
张摇滚的灵感来源于我觉得郝平凡和鸥迪嘉很像,她们都是落日杀手的受害者,都在贾鲨鲨认为的“背叛者”之列。
郝平凡曾经是张摇滚的救赎,但后来他却因为她的死亡而从此成怪物,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
如果是成为馆主的鸥迪嘉的话,大概即使失去记忆,也会永远认真地注视着他,告诉他,我最喜欢你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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